近年來，“宜黃拆遷”“討薪女孩”“浙江商人叫板環(huán)保局長”等事件都是由微博平臺擴散，吸引了以微博為平臺的大范圍公眾參與，并引起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和討論。筆者將引發(fā)此類事件的行為統(tǒng)稱為微博維權，即通過微博講述個人遭遇或者對侵權事件進行完整報道，從而凝聚社會力量，聚焦社會聲音，以維護個人或群體合法權益為目的的行為。

微博維權的興起是以微博用戶的大量增加為背景的。據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CNNIC）統(tǒng)計，2016年我國微博客用戶規(guī)模為27143萬，網民使用率為37.1%，手機微博客用戶數為24086萬，使用率為34.6%。借助微博，維權者推動了問題的解決，一定程度上維護了自身的合法權益，但是相對于制度化的維權方式，微博維權自身也存在一些問題，對政府權威和司法公正提出了挑戰(zhàn)，如何規(guī)范微博維權中引發(fā)的問題，引導微博平臺發(fā)揮表達利益訴求、化解社會矛盾方面的積極作用，是“微時代”社會治理面臨的一個重要課題。

通過對包括人民網、新華網在內的十余家新聞網站進行檢索，得到從2010-2017年全國范圍內的112個典型微博維權案例，這些案例都是首先通過微博平臺對個人遭遇或對侵權事件進行報道，從而引起一定范圍的討論和關注。筆者將這些典型微博維權案例從發(fā)生時間、省份、發(fā)起人、維權類型、參與者、解決方式和事件結果等方面進行了整理，部分案例情況如表1所示。

微博維權的特點

通過對收集到的112個案例的統(tǒng)計分析，筆者發(fā)現微博維權事件呈現出以下特點：

參與主體呈現草根化、多元化特征，政府機構參與比例低

一是觸發(fā)事件的主體以普通網友居多，比例達到50.0%，其次是由知名網友和名人明星等發(fā)起，占比分別為30.4%和13.4%。二是與傳統(tǒng)維權事件相比，微博維權事件不僅僅局限于由權益受侵害者本人發(fā)起，非當事人、媒體機構也逐漸成為維權事件的發(fā)起者。三是參與事件的主體涉及各類個體、機構及組織。網友和媒體機構的參與比例均在20%以上，而政府機構的參與比例最低，僅占3.7%。

維權訴求集中在消費者權益、知識產權、財產權、勞動權益等

上述案例中，維權訴求最多的為消費者權益，占比34.2%，代表性的事件有“臺灣女孩長春買電話卡被騙”“三亞宰客”事件、“點心豆沙餡發(fā)霉發(fā)餿”事件等；其次是知識產權，占比17.5%，如“翻船體”漫畫作者被侵權、“窮游達人”貓力陷圖片版權糾紛、山寨版仙劍手游等事件；關于生命安全權的利益訴求，占比16.7%，多涉及強拆、暴力執(zhí)法等；財產權占比10.5%，如“貧困生家庭資助 400元到手只有40元”等；勞動者權益也是主要的維權訴求，占比7.9%，如“四川省司法廳助力農民工微博討薪”事件、“鐘光偉塵肺微博維權”事件等。除此之外，也涉及關于人格權、受教育權等利益訴求。由此可見，維權訴求多數來自普通消費者、農民工、婦女、學生等弱勢群體以及游走在社會邊緣的特殊人群，對這些人群相關權利的制度保障較為缺乏，是微博維權案例中弱勢群體維權同質化程度高的重要原因。

微博維權得到解決的比例高，且多數解決方案得到事件各方認可

通過案例分析發(fā)現，在解決方式上，50.6%的維權事件由維權者與侵權者雙方協商解決，23.5%的維權事件通過行政干預得到解決，另有25.9%的維權事件通過司法途徑得到解決。其中，59.6%的侵權事件都得到讓事件各方滿意的結果，平息了公眾的爭議。維權案件最終通過法律途徑得到解決的比例僅占四分之一左右，可見法律途徑并沒有成為公民尋求權利救濟的主要選擇。微博快速的傳播機制及其產生的巨大影響，使侵權者與政府迫于輿論壓力快速回應公眾的訴求，促進了事件的解決，但也存在政府等官方機構發(fā)表聲明后不能解決公眾爭議的情況。在“浙江企業(yè)家請環(huán)保局長游泳”事件中，環(huán)保部門回應稱河流是受生活垃圾污染而非工業(yè)垃圾，責任不在環(huán)保局，引起爭議，甚至有網友評論稱“反正我不信”，這對社會治理提出了新的挑戰(zhàn)。

微博維權興起的背景和原因

微博的盛行被認為是“草根話語時代的到來”。作為弱勢群體，其傳統(tǒng)維權碰壁后，往往會選擇沉默或逃避，而微博則為其維護權益提供了一個新的可行手段。作為一種非正式的維權方式，微博維權近年來悄然興起，與傳統(tǒng)維權方式存在不足密不可分。

國家法律明確規(guī)定的維權方式主要包括通過申請調解、申請仲裁、提起訴訟等途徑采取的司法救濟。過去一段時期，我國的司法權威雖不斷強大，但在一些地方，司法救濟的范圍被人為限制，人們對司法救濟、行政復議等救濟途徑不太信任，以及決策層和普通群眾對信訪制度的救濟功能抱有過高的期望，導致現有維權途徑不能滿足公民權利救濟的現實需求。不暢通的合法維權渠道和不完善的維權機制，使得維權付出時間、金錢、精神、甚至是生命的代價。

微博維權被越來越多的民眾采用，除了低成本、易操作等原因外，更在于其創(chuàng)造了公共話語空間，為政府、媒體、機構和公民提供了對話交流的平臺，推動著維權事件的最終解決。而微博維權之所以能夠收到比較好的效果，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的原因：

一是微博的開放性實現了對公眾的賦權，有利于包括維權者在內的多元主體充分表達利益訴求和關切。在筆者所調查的112個案例中，50.0%的事件通過普通網友曝出，30.4%的事件由知名網友曝出，體現出微博平臺因其開放性、虛擬性，減少了對個人表達利益訴求的限制和壓力。根據賦權理論，微博自媒體的低門檻、實時性以及人脈鏈接的獨特性帶來了傳統(tǒng)增權方式難以比擬的增權優(yōu)勢。例如，在“張家川少年失學”事件中，律師游飛翥以“失學！發(fā)怒”為標題發(fā)表微博，講述了甘肅天水楊同學被禁止進入教室的遭遇，呼吁社會各界的關注與幫助；隨后，實名認證網友趙小武，媒體人牛新建、楊瑞春等也相繼轉發(fā)微博，發(fā)表評論，將事件引入公眾視線。該事件的微博轉發(fā)量最終達一萬余條，另有陜西城管“扔人”執(zhí)法微博轉發(fā)量達千余條。網友的評論轉發(fā)使事件的進展被置于公眾的監(jiān)督之下，微博實現了對公眾的賦權，避免了在資源、權力上享有絕對優(yōu)勢的話語體系的形成，避免了僅憑一家之言下定論的解決方式。

二是微博的即時性使侵權問題迅速成為公眾關注的焦點，使侵權者和有關機構面臨強大的輿論壓力。在弱勢群體處于權力、資源占有的劣勢一方時，微博平臺能夠形成一股敢于堅持自己立場、積極聲援權益受侵害者的中堅力量，打破了原有的“沉默的螺旋”，而是一種“反沉默螺旋模式”——人們不再刻意隱藏自己對事件的認知評價，形成對抗性的中堅力量。

微博維權“熱”引發(fā)的“冷”思考

微博維權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引起廣泛的社會參與，形成有效的公眾監(jiān)督，使維權事件得到快速解決，具有表達方式便捷、心理威懾作用強、成本低、效益高的優(yōu)勢。但微博維權作為一種非制度化的維權方式，其興起也給社會治理帶來了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

微博不是萬能的，微博維權有其特定的適用人群和限度

“數字鴻溝”及草根主體媒介素養(yǎng)低的限制。一方面，對于部分弱勢群體、邊緣群體，受經濟條件、文化程度等各種主客觀因素限制，對微博媒介接觸性小，無法通過網絡途徑表達自己的意愿，造成“數字鴻溝”問題。另一方面，農民工等群體的媒介素養(yǎng)較低，媒介素養(yǎng)主要可以分為對傳播行為的分析判斷能力和傳播信息的實際操作能力，因此草根主體對新媒體的使用方法、技巧以及利用新媒體資源的有效程度等方面都處于劣勢，他們所發(fā)布的微博內容影響性和傳播力小，其維權微博往往淹沒在信息海洋中，成功率低。

同時，對于維權事件的解決也缺乏相應的程序性規(guī)范。微博維權事件的最終解決有賴于傳統(tǒng)權利救濟實現的途徑，比如雙方協商解決、仲裁、轉入司法程序等。但是，由于沒有明確的程序規(guī)定，維權事件在處理時往往具有很強的隨意性。某一微博維權事件進入最終的解決階段，如何實現微博維權與傳統(tǒng)維權途徑的對接，即怎樣處理、由誰處理、何時處理等問題基本取決于相關主體的意志。這也使得微博維權的實現缺乏保障。

微博的匿名性使得微博維權的相關信息真假難辨，一旦被人利用，就會變成微博侵權，不但不利于化解社會矛盾，反而制造和激化社會矛盾

微博傳播的裂變性、碎片化、即時性、開放性等特征不可避免地導致謠言的產生和多元化傳播。維權微博在這種裂變傳播中，真?zhèn)坞y辨。許多摻雜著虛假信息的維權內容都得到了“不明真相，正義聲援”的網友的支持和轉發(fā)，擴大消極影響。而在“信息爆炸”的微博環(huán)境中，每分每秒都有海量信息更新，有價值的、真實的信息極易被淹沒。這種信息大量出現并加速增長的現象具有信息泛濫、信息超載、信息浪費、信息疾病等弊端。再加上信息傳播鏈條的拉長，使得信息失真的程度也大大增加。

微博的個性化、開放性、匿名性及虛擬性的特點，帶動了人們的非理性和盲目性，熱血心理、跟風心理、獵奇心理使微博維權呈現出一種無序混亂的狀態(tài)。許多極具正義感的網民往往在不明真相、沒有調查的情況下參與到微博維權中來，表現出極大的憤慨和對受害者的同情，從而在微博的傳播機制中充當了事件的推手。此外，微博參與還可能具有一定的可操縱性，購買的網絡水軍混跡其中，對事態(tài)推波助瀾，加速矛盾激化。

微博的實時性、快捷性和草根性使得圍繞微博維權事件所形成的輿論空間很容易被“小道消息”占據，給政府處理和解決維權問題帶來消極影響，甚至影響司法獨立

新媒體時代下，每一個公民都是信息的接收者和發(fā)布者，這使得信息在不同主體之間相互驗證，從而使輿論整體上更接近真相。但一起事件發(fā)生之時，在政府或者相關部門沒有正式做出具有決斷性言論之前，民間的各種小道消息是首先占據輿論空隙的，這在社會公眾中就產生了一定的輿論潮流，形成外在壓力。民眾之間不一定真實、甚至虛假的消息先于政府的權威消息得到廣泛傳播，對政府或者相關部門解決問題的影響并不一定是積極的，監(jiān)督討論可控度低，甚至會對政府公信力產生沖擊。如微博上流傳的“長垣警方毆打教師”的消息并不屬實，不僅誤導了群眾，還對政府公信力及政府形象造成了極為不良的影響。

另外，微博維權還對司法的獨立性產生了無形的沖擊。我們對某一事件的看法通常是基于自身經驗和主觀判斷形成的，缺乏對事件必要的、全面的認識，因此我們需要理性思考，合理排除干擾。但微博維權在凝聚社會力量，形成強大的輿論壓力的同時，給法官獨立行使司法審判權帶來潛在的影響，一定程度上會造成司法為民粹所裹挾的局面。不可否認的是，微博在推動維權事件進入司法程序、監(jiān)督行使司法權的過程及結果上具有積極的意義，但對于司法之被動性、中立性、獨立性等產生了不可避免的沖擊，這對于法治建設而言存在一定的負面影響。

微博維權的疏與導

微博維權一方面產生于傳統(tǒng)維權渠道不暢的社會背景下，另一方面，微博為公眾提供了一條低成本、高效率的利益表達渠道。但微博維權不可避免地沖擊著政府的公信力、司法的獨立性與權威性，其本身也存在草根主體媒介素養(yǎng)低、監(jiān)管難度大等問題。因此，為了規(guī)范和引導微博維權這一近年來興起的新生事物，加強和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筆者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一是推進互聯網法治建設，依法規(guī)范微博維權。微博維權作為一種互聯網時代里維權手段的新發(fā)展，依法規(guī)范微博維權必然與互聯網法治建設相關。承載于互聯網之上的維權方式一般不需要進行專門立法。與此同時，由于微博等網絡方式具有區(qū)別于傳統(tǒng)維權方式的特性，需要尊重其規(guī)律，制定不同于傳統(tǒng)維權的“特殊法”。因此，要加強網絡空間法治建設，完善網絡信息服務法律法規(guī)，完善網絡安全保護法律法規(guī)，依法規(guī)范和治理網絡行為，全面推進網絡空間法治化。

具體而言，在立法層面，應在民法領域加強對于隱私權的保護，特別是將個人網絡活動蹤跡納入隱私權保護的客體范圍；在知識產權法領域，要構建合法的版權使用機制，建立國家的數字版權交易平臺，發(fā)展全方位、多功能的數字版權服務組織，建立起一種合理的商業(yè)模式；在刑法領域，特別關注主觀故意傳謠和過失傳謠的區(qū)別，注意網絡時代下可能引發(fā)的危機；在執(zhí)法層面，要加強網絡執(zhí)法，其要義是發(fā)揮法治對引領和規(guī)范網絡行為的主導性作用，重點是按照科學立法原則加強互聯網領域的立法，關鍵是嚴格執(zhí)法，基礎是按照全民守法要求，引導網民遵法守法，做“中國好網民”。另外，還應該學習運用實名制、分類許可制等國外優(yōu)秀的立法案例，嚴格對于維權、責任主體的審查準入，建立日常規(guī)制、專項整治等普適性和針對性的制度建設。

二是建立維權訴求動態(tài)反饋機制，推進傳統(tǒng)維權與微博維權的聯動。對于普通公民而言，如果能夠擁有表達利益訴求的合法手段和公開利益博弈的機會，是不愿意為了維護自身權利而訴諸網絡集群行動的，因為集體行動本身就有風險，而且有極強的不確定性，所以他們也更愿意選擇一條更為穩(wěn)妥的維權之路。因此，針對行政救濟、司法救濟、信訪等傳統(tǒng)維權途徑尚存在不完善、不暢通的問題，應進一步規(guī)范各類維權工作的程序，提高工作質量，增強工作責任，更好地解決維護者的利益訴求，積極穩(wěn)妥地化解各類矛盾，切實維護社會穩(wěn)定，樹立良好的政府形象。

從公權力角度，要將調解、仲裁、行政裁決等同行政管理活動密切相關的糾紛解決辦法落到實處，相互協調，共同發(fā)揮作用。首先，要使維權的途徑暢通，使公眾表達自身利益訴求更加方便。其次，要積極發(fā)揮社會公共組織在維權方面的積極作用，加強政府與民眾的互動，傾聽弱勢群體的利益訴求，實現及時反饋、及時回應，指導并幫助其高效地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推動微博維權更加高效地解決和更加理性地發(fā)展。最后，為保障維權效益的提高以及所涉矛盾及早化解，還必須建立維權訴求動態(tài)反饋機制，讓整個維權處置的動態(tài)過程在陽光下運作，以推動公權力有效作為，優(yōu)化維權處置程序。因此，促進信息共享，官民互動，推進治理方式的民主化能夠及時有效地解決社會矛盾，維護公民權利，提高行政效率。這無論對于微博維權還是傳統(tǒng)的維權而言，都能得到應有的規(guī)范。

三是加強政務微博平臺建設，強化政務微博在微博維權事件中溝通民意、引導輿論中的積極作用。作為微博維權形成的主要輿論客體——政府部門在微博中的參與和表現往往對事件的解決具有決定性作用。但政務微博在此過程中并未表現出很好的引導作用，存在以下幾方面的問題：一是部分官方機構開通微博僅僅停留在面子工程上，存在多種問題，如維護更新不及時，官僚色彩濃重，官話、空話、套話多等，使政務微博的影響力大大降低。再者我國處在社會轉型期，拆遷征地、高房價等各種社會矛盾長期積累，加上以往非常規(guī)突發(fā)事件信息常以“堵”為主，以及部分官員謊報、瞞報、不報等行為，在很大程度上惡化了民眾對黨政機構的信任，而這種情緒很容易在虛擬的網絡世界中被放大，甚至激化。因此，要加強政務微博平臺建設，強化政務微博在微博維權事件中溝通民意、引導輿論的積極作用，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

具體而言，首先，官方微博應以提升自身影響力為目標進行有效創(chuàng)新的內容管理，突破只公開發(fā)布信息的被動階段，積極用正面輿論來引導公民，規(guī)范性、常規(guī)性地發(fā)布信息來促使公民關注和信服政務微博，得到正能量效應，樹立負責任的政府形象。其次，微博特殊的語態(tài)環(huán)境需要官微能夠合理應用符合微博特點的語言，以確保其權威性和親民性；官方微博的信息發(fā)布時間也需合理，以不斷拓寬其網絡關聯，發(fā)揮更大的作用。再者，在“互聯網+”背景下，提升黨政干部的溝通技巧十分必要，可通過開展相關培訓，使其掌握應對各種輿情問題的技巧和方法，既要克服官話、空話，也要防止過于情緒化、偏激化，盡量使用個性化、人性化的表達方式，正確引導輿論走向，保證文明執(zhí)法。最后，在出現輿情危機時，政務微博應及時反應，通過創(chuàng)建危機小組、廣泛傳播真實信息來予以應對，營造良好的管理氛圍。此外，積極運用網絡輿情監(jiān)測技術，以先進的手段與方法來妥善應對，加大對謠言和不法信息的懲處力度。

微博是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虛擬卻真實的舞臺，我國越來越多的政府機構、黨政干部開設微博，并將其作為信息發(fā)布、了解民意、官民互動的平臺，例如上海發(fā)布、南京發(fā)布等政務微博近年來都取得了良好的運營效果。加強政務微博平臺的建設在“互聯網+”時代具有獨特且重要的意義，網絡大數據用“基于實證的事實”來取代“意識形態(tài)的判斷”，政府相關部門對公眾在政務微博上評論或對話中的意見進行及時并有針對性的回應和處理，履行其公共服務職能。將來自民間分散在不同部門、行業(yè)、主體的維權數據加以利用，實現統(tǒng)一管理，為信息分析、利用、開放提供基礎，使政府決策更加精細化、科學化。切實為民眾解決各類民生問題，讓人民群眾得實惠，從而消除矛盾隱患，實現社會和諧穩(wěn)定。

四是培養(yǎng)公民法治意識，提升公民媒介素養(yǎng)，引導公民規(guī)范維權。公民是微博維權的主體，也是社會治理的基礎。公民的媒介素養(yǎng)和法治觀念都直接影響著社會治理現代化與法治建設水平的高低。民眾對封建社會的秩序情結及其物極必反，一定程度上會催生為爭取或者維護權利的“鬧大”邏輯。然而，在依法治國的大背景下討論微博維權，包括現代社會的一切維權行為，都應該引導民眾提升媒介素養(yǎng)，樹立法治意識，自覺守法、遇事找法、解決問題靠法。樹立“法治”價值觀，要將“法治”作為共享的社會價值觀，在全社會建立共同的法律認知取向、法律評價取向、法律權威取向。將法治作為個人和整個社會的價值信仰，使每一位公民都成為法治的忠實崇尚者，乃是一切維權的起點和基礎。要培養(yǎng)“權利—義務”思維方式，有了普適性的法治信仰作為導向，每一位公民都應以“權利義務思維”為重點，培養(yǎng)法治思維。權利和義務是相輔相成的，每個人都只能在權利范圍內行使自己的權利?；谶@樣的法治思維，人民現實的維權行動（無論是傳統(tǒng)維權，還是新媒體維權）才能夠做到客觀理性合法，避免因維護自身權利而侵犯他人的合法權利，造成社會的混亂狀態(tài)。

【本文作者分別為華中師范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院長、博導、湖北地方政府治理與地方發(fā)展研究中心研究員，中山大學政治與公共事務管理學院研究生，武漢大學中國邊界與海洋研究院研究生；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我國網絡社會治理能力建設研究”（16AZZ011）研究成果】

責編：蔡圣楠 / 董惠敏